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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沁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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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妃和瓔珞又說了一會兒,才一起去儲秀宮。魏湄見二人同來,好一番欣喜暢談,並召瑞常在一起,四人打麻將。瓔珞一早在宮中學過,但已擱置多年,容妃才開始學。那幅骨制麻將倒是頗為精致,以象牙為面,竹木背,內容以條、“萬”字為主,宮廷麻將會將民間所用的“中”、“發”改為“龍”、“鳳”。李氏在一旁看著也十分歡喜,貴妃娘娘一直不知道納蘭夫人就是以前的令妃,這對大家都好。

不多時,彩雲才來,說拿來的是容妃娘娘給納蘭夫人的賞賜。李氏見是一個銅胎掐絲琺瑯手爐,做成鏤空海棠花形,上面鐫刻花蝶紋,五彩斑斕,精致華貴,讚嘆不絕。瓔珞心裏暗笑,跪下接過,這其實是皇帝先前的賞賜,他是嫌她的手爐太樸素。容妃也在一旁微笑。

令貴妃也賞了兩件東西,瓔珞都頗為喜歡。

隨容妃,賞了一對銅胎掐絲琺瑯抱月瓶。瓶頸兩側,各出雲形瓶耳,通體作琺瑯裝飾,瓶身腹部開光繪「京畿瑞雪圖」,雪景樓閣,白雪皚皚的屋頂十分搶眼,山水則重青綠敷色,畫法古拙,具有李思訓父子“金碧山水”傳派的特點,器身以黑色釉料為地,繁密雋美。

一個扁平的描金漆東洋文具盒,長約一尺。該盒呈倭角長方形,裏外通體施梨子地,盒蓋、盒壁、內底等面巧妙地融平蒔繪與高蒔繪兩種技法為一體,在梨子地上描繪日本山水風景,並配合蒔暈、切金等技法表現細節。光彩照人,觀之賞心悅目。

在儲秀宮用了午膳,瓔珞才出宮回家。到家得知李玉又親自來過,送了兩樣東西。她十分意外,看那東西,翡翠碧璽朝珠一串,標識上寫著:「女大裝服用」。和一個硯臺,標識上寫著「禦用松花石硯」。

朝珠由上等翡翠制成,由一百零八粒翡翠珠貫穿而成,每隔二十七粒穿入一深紅碧璽珠,其直徑比朝珠大一倍左右,其將朝珠一份為四,寓意四季輪轉,“佛頭塔”後用黃色闊絲帶系墜子,“背雲”系黃金花絲工藝制成胎體,上嵌紅寶石,很是鮮艷。

松花石硯是與端硯、歙硯、紅絲齊名的古代四大石質名硯之一,聖祖時即備受鐘愛,被皇帝納為宮廷專用禦品。硯形橢圓,硯田如海,池若初月,是自古以來最著名的“海天初月”硯式。硯體細膩,青碧可人,中間上鐫篆書圓印:“乾隆清玩”,下鐫篆書方印:“奉三無私”,顯然已用過幾回。硯盒由同一塊紫綠相間的硯石分制而成,硯蓋呈綠色,硯托呈絳紫色,清雅大氣。

她笑起來,這是皇帝答謝她一路給他寫了那麽多信,把自己的愛物兒給她作獎賞,今天他還對自己發火,又是安撫示好,他那性子……但指定自己命婦大裝時在大庭廣眾用黃絳帶朝珠未免逾制,不過他賜了她就用唄。珍珠說按例給了李總管十兩銀子並瓔珞給他留著的玳瑁鼻煙壺和象牙雕鼻煙壺兩個,瓔珞點點頭。

這日晚間,傅恒回來時,見瓔珞在案前畫畫。珍珠給他換了米色常服後,他便走過去看。只見宣紙上一株妃子笑荔枝斜向出枝,枝與葉以淺墨做脈絡,以淺黃綠敷色,畫果時,瓔珞先用淡紅色鋪底,再以深紅色在其上添畫,最後畫成的荔枝果層次豐富,飽含汁液一般,生動誘人。瓔珞出月子後便延請了畫師,於是把日間見皇帝的事和賞賜等說了。

傅恒拿過白瓷紅蓮綠葉茶碗來,坐在她身後的椅子上,半推蓋子,低著眼簾,輕輕吹水,笑而不語。瓔珞又畫了一個荔枝果,才明白過來,擱了筆,打傅恒肩膀,傅恒笑起來,眼裏是亮晶晶的神采,疊聲說道:別鬧,這水燙!別鬧!瓔珞佯怒道:燙死你!繼續用小手打他。傅恒笑個不停,忙放了茶碗,將她拉進自己懷裏。

第二日在長春|藥房,葉天士悄悄告訴瓔珞,說自己秋天要再得一個孩子。瓔珞很是意外。葉天士臉紅了,道:我和老妻也沒想到。葉天士的兒子名叫葉奕章,如今虛歲十五了,現在每天上完私塾便來藥房裏跟隨父親學醫,而葉天士不滿五十,他的夫人還未到四十,只是夫婦二人多年膝下只有一子。瓔珞立刻興高采烈地恭喜了葉大夫,說下午藥房早點兒關門,教大家夥兒一起晚飯慶祝,還說但願葉大夫生個女兒。

葉天士嘿嘿一笑,道:老樹開花,慶祝什麽的就免了,我還沒謝姑娘和大人帶我去游歷呢。但老妻也說要生個姑娘,姜姜和五阿哥家的姑娘多好看!不過我家的還是像老妻就好了!瓔珞笑道:不能免不能免!絕不能免!由我做東,叫醉月樓送菜來店裏,大家自在些。真是風水輪流轉,轉去了您那裏!是皇上放您去西邊兒游歷一圈得來的喜事!回頭告訴他,他也會為您高興!

這日晚間,藥房的店主和所有夥計們,並瓔珞,蓉蓉,還有特意從家裏來的愛莎,拼了一個長桌,滿滿坐了,人人向葉天士父子敬酒道喜,氣氛好不熱烈!瓔珞回家後和傅恒說,此事是一個極好的兆頭,預示太後和皇帝母子大事定能圓滿解決。

又過了五日,皇帝收到了瓔珞寫的信,諾大的粉蠟信紙上只有兩個龍飛鳳舞的行書“已問”,又將稱呼和落款都省了。皇帝看過,心裏不免有氣,低聲罵道:無賴!但又不想問不想知道,便將信擱置了。

倏忽到了二月底,皇帝歇息一日,關了養心殿,永琪和依博爾一早入宮來請安,午膳容妃還叫了慶妃和福康安。因人多,在家裏時永琪便叫依博爾不要逞強,她一個人做不了這麽多人的飯。依博爾一心想好好做一回,只是笑說其實給太後整的那一大桌就夠這麽多人的,就按樣兒就行了,反正打下手的人要多少有多少。

永琪和皇帝在書房說話,容妃便好奇地去對面禦廚房裏看依博爾做飯。

依博爾用布包著頭,圍著圍裙,吩咐將豬肉切方塊子,燒成金黃色;又教備了作料,放在鍋內燒煮;雞用砂吊子三煨,襯了冬筍。接著教煎魚弄豆腐,拌菠菜,燒鮮蘑菇湯等,各樣弄齊,用銅金火碗盛了蓋起來。廚房裏熱氣蒸騰,滿是香味,容妃很少見到這樣的煙火,感到很新鮮。

上桌子又是滿滿一席,還有從親王府裏帶來的各式餑餑,用鬥彩海水龍紋盤分別盛了,有饊子拌鹵醬,淋漿糕蘸蜂蜜與糖,小豆餡蘇子葉餑餑,熟黃豆面薩其馬,鋪之以芝麻青紅絲瓜籽仁的金絲糕等。眾人看得眼花繚亂,福康安不停地咽唾沫,皇帝也連連稱讚,還賞了一些給李玉。李玉也大讚好吃。依博爾說餑餑是胡嘉佳在家裏整的。

一頓熱鬧的飯後,眾人坐著吃茶,依博爾見皇帝多次提到淋漿糕,便詳細講了做法:將江米面攪拌均勻且比較稀松狀後,舀在布袋中,使淋成的汁滴在放在下面的溶器裏,淋好後上籠屜蒸熟,然後切成方塊或棱形塊,可單吃或蘸蜂蜜與糖。

皇帝微笑著點點頭,道:容音最喜歡江米面年糕,以前明玉做的最好。眾人皆沈默不語。依博爾笑道:皇上,那嘉佳姐姐做的這糕,您覺得怎麽樣?她無旨不得入宮,所以今天沒來。皇帝點點頭,道:好!依博爾便道:那教姐姐常年做,放在先皇後娘娘的供桌上,比年糕輕趁些,您意下如何?

皇帝眼睛一亮,高興道:好!就這麽辦!眾人立刻覺得氣氛輕松起來。容妃笑道:皇上最喜歡的金絲糕,你們也常做了送進來。永琪和依博爾忙道:是。容妃又問其他二人喜歡什麽,慶妃說是薩其馬,福康安說是饊子,依博爾便說會一並常送來。容妃便笑看著她道:你可不要累著了,太後還指著抱重孫子呢!說著看了皇帝一眼。依博爾見她在眾人面前說,臉立刻紅了,永琪握住她的手,慶妃也笑起來。

皇帝賜了依博爾一個先帝禦制的沿洗,褒獎她的手藝和心意,又叫她帶兩件賞賜回去給五福晉和胡嘉佳。沿洗通體施粉青釉,呈色均勻,口沿、內腹及外壁皆以模印裝飾夔鳳紋。這是先帝提出的“內庭恭造之式”,反覆強調“精細”、“文雅”,甚至親自關心到每一件器物具體的樣式顏色。這沿洗體現出濃郁的慕古之情,但相較南宋官窯之作,比如傅恒定制的神農像,少一分清冽,多一分嚴謹。

依博爾和永琪二人跪下謝恩。皇帝拿眼示意李玉。李玉便笑道:五阿哥和格格平身,皇上叫起。

二人起來後,容妃又吩咐依博爾下次進來給自己和令貴妃整席等。永琪和福康安說了好一陣,走的時候,永琪對容妃慶妃說福康安又長大好些了,二人皆十分歡喜。

眾人散後,皇帝和容妃歪在榻上。明窗之下,容妃解開頭發,皇帝便上手撫摩。容妃見他專註閑適的樣子,便道:皇上,今兒高興吧?皇帝“嗯”了一聲,說道:難怪永琪喜歡觀保家的姑娘,之前她給你畫的畫也好,你掛了嗎?容妃笑道:嗯,掛我東屋裏了,是孩子們的孝心,當然要掛。這姑娘是您給永琪挑的,挑的好。珍饈吃膩了,皇額娘喜歡這樣的家常菜,只可惜沈璧不會做飯。

皇帝心不在焉地道:誰要你做飯!不準你去廚房沾染油煙,你現在頭發上就有煙火氣。容妃知他講究挑剔,一笑說道:您多久沒見皇額娘了?每次沈璧去,皇額娘都不問,可沈璧知道,她心裏有多記掛您。

皇帝沈默不語。容妃伸雙手攀住他的脖子,皇帝將她仰面放倒,她捧著皇帝的臉道:皇上,您就為了讓臣妾心裏好過些,去見見皇額娘好不好?皇帝不答,埋頭下去在她肩頸裏,她於是又推了推皇帝,皇帝飭眼困倦,含糊地道:好。容妃拉過被子來,兩人小憩了一覺,皇帝便要容妃去洗頭,她於是拉著皇帝一起進了浴室。

皇帝歇了一日,傅恒也告了假,帶瓔珞住去了東城郊外的別院。那年從伊犁回來後,因傅恒在信裏提到,容音和他出游在農家喝熱湯面,瓔珞便教置了這一處莊園,屋宇共三進院子,雇傭了一對農家老夫妻在園子裏種菜養雞養魚,並幾個小廝負責打掃和跑腿兒等。這裏人都不知道夫婦倆的真實身份,只知道他們姓莊,叫他們倆少爺和奶奶。夫婦倆有閑暇的時候會來住,只是這樣的時候不多,除了傅恒的公務,還要帶孩子一家子一起出門。

此時天氣還冷,瓔珞卻偏要坐在院子裏的樹皮秋千上,要傅恒推他。然後念道:“桃杏依稀香暗渡。誰在秋千,笑裏低低語。一寸相思千萬緒,人間沒個安排處”。傅恒便笑:桃杏沒看見,天寒地凍是真的。蕩了兩下,便擁她進屋。

中午,老夫妻兩烹了腌臘美味和池裏兩條鮮魚給他們,二人坐在窗邊的桌子上,用帶來的銀燒藍暖酒壺燙了熱酒,吃得大快朵頤。這壺是那年在塞外科爾沁的集市買的,由內壺和外套組成。外套六棱柱形,六角下各有一足,內壺為圓柱形。外套六面分別鏨刻梅、蘭、竹、菊紋樣,並施燒藍琺瑯彩,簡單生動,色彩艷麗,讓人一見便生喜愛之心。

但瓔珞覺得用水燙酒還不夠,去廚房裏掇了一個小小火爐,加上炭,將內膽取出架上,開了窗,迎著風,一霎時把酒燙得翻滾起來。才關了窗,倒出酒來,站起來,雙手奉給傅恒,恭恭敬敬地道:便把熱酒斟上一觴,送與傅恒大人!傅恒笑著接過,道:多謝夫人!然後一仰而盡。瓔珞接過酒杯,斟下一杯,再站起來,雙手奉給傅恒,恭恭敬敬地道:這第二觴,奉上夫君大人!傅恒又笑著接過,眼覷著她,一仰而盡,知她乃是報念當年“寒夜的火鍋子”之情。

後來上床歇中覺,說起今日永琪二人進宮。傅恒一聽便知淋漿糕是瓔珞專門囑咐的,瓔珞笑道:依博爾和胡嘉佳又在皇上面前大大地露臉了!傅恒抱著她道:是不是你叫胡格格特別學好這一樣,就是為了今日?

瓔珞嗯了一聲,道:過年時沈璧來府裏那次,說皇上嫌姐姐供桌上的江米年糕總不是原來味道,多年都不上了,唉,因為明玉走了……我覺得煮年糕麻煩,聽依博爾說胡嘉佳在學做餑餑,便叫胡嘉佳去看什麽江米點心方便,她選了幾樣,我挑了淋漿糕,覺得和江米年糕類似,又教依博爾專門把做法告訴皇上,他定然會換此做供品的……

屋裏地上燒著炭盆,引火柴枝的新鮮木屑味道還殘留在空氣裏,羅帳低垂,“氣清蘭蕊馥,膚潤玉肌豐。漫眼而橫波入鬢,梳低而半月臨肩。隱約蘭胸,菽發初勻,脂凝暗香。似羅羅翠葉,新垂桐子,盈盈紫藥,乍擘蓮房”。夫婦二人在房內溫存了半日,再睡了好一覺,方才起身,上大桶熱湯來沐浴。

作者有話要說:

瓔珞所錄的幾句白話是《從前有座靈劍山》歌詞節選。

因本章的旁白很多,提前開始貼出,以下內容其實是第二節 的說明。

【廷寄上諭,議片和軍機處操作之一】自雍正開始,清代的重要政令,主要通過兩種方式傳達:一是君主在臣工奏摺上的朱批;一是另寫的上諭。朱批是君主的親筆,偏向口語化,內容較為簡單,批答後交還上奏人執行。而上諭則部分是針對奏摺的長篇答覆——朱批無法全寫,故須另外擬旨;還有一部分則是宣布某項政令,而未必針對特定的奏摺。朱批在體裁不如上諭工整,內容也不如上諭翔實。不過,在奏摺興起的初期,即康雍時代,君主往往青睞這種直接對話式的長篇朱批。

到了清朝中期之後,軍機處的作用逐漸凸顯,稍微繁難的意見,都由君主口授大意,交軍機大臣、軍機章京擬定,再由君主覆審後發出。軍機大臣所擬撰的廷寄是根據朱批擴充,所以軍機大臣和軍機章京必須是飽學之士,納親自覺能力不夠,他做軍機之首時很多撰擬是由汪由敦代筆。軍機處屬於內廷,只負責處理給皇帝的奏折,屬於密議。而翰林院和其他部門的擬撰是本章、聖旨包括邸報等,即公開的政府文書。

除去側重禮儀及外事的敕、詔、制、誥等文書,與日常政令相關的上諭可分為三類,都是由軍機處擬定,有固定的格式,由張廷玉始創和完善。第一類是公開的“明發”,格式是“某年月日內閣奉上諭……”。第二類是寄送某個特定對象的 “廷寄”,格式是“軍機大臣字寄某人,某年月日奉上諭……”,廷寄的承旨人是軍機大臣,經軍機大臣直接密寄相關責任人,該責任人一般身在外地。第三種叫做“交片”,對象是京中部院衙門,格式是“交某機構,軍機大臣奉旨……”。交片是軍機處行文的一種,但實則為軍機處傳達給京中部院的諭旨。

不管是朱批還是廷寄上諭,都是君主意志的體現:親筆的朱批固不用說,由軍機處草擬的明發、廷寄、交片上諭,其中提到的內閣、軍機處都只是承旨單位,而授命者當屬君主無疑。朱批和上諭都屬於內廷機密文件,不得公開。軍機章京受軍機大臣領導,是輔官,地位和能力都遠不及軍機大臣,但做了大量的實際文字工作。有意思的是,選拔軍機章京時一個重要標準是此人的書法,字寫得好的人有優勢,很多人對此不滿,覺得杜絕了真正的才人之路。傅恒推薦的汪承霈可以說是一個完美的章京例子。

軍機處這一模式被清朝的皇帝看作避免大權旁落的法寶,頗感自豪的優勢制度。但事實上,皇帝的朱批很多是根據軍機大臣的“議片”(短)/“議覆”(長),即內廷先對奏折作出處理意見,然後皇帝照搬或是改簽。這類非正式“議片”/“議覆”只在內閣和皇帝之間流通。所以清朝的軍機處和軍機大臣制度從雍正後期開始,到乾隆朝早期完全成熟,事實上是國家的真正決策機構。皇帝所需要的是掌控內閣的便利和絕對權力,對政務細節,皇帝並不會經常改簽,皇帝對軍機十分倚賴。

雍正的朱批很多是他內心的真實流露,非常有意思。但自乾隆朝開始,朱批已經是一種制度化的套話,比如“覽”,“知道了”,“該部議奏”,“另有旨”,“單並發”,“單留覽”,“軍機大臣議奏”等等,這種套話的背後就是軍機處與皇帝的共識,皇帝不想專斷,所以皇帝不會直接在朱批裏表露他的想法。這和乾隆的性格有關系,他和其父雍正不同,厭煩具體的行政事務,所以軍機處必須高效運作,將一切安排妥帖。

奏折制度從康熙朝的密折發展而來,乾隆朝開始,各級官員都可以給皇帝上奏折,導致皇帝的案上奏折堆積如山,而實質的效果就是擴大和加強了軍機處對朝政的影響。間接效果就是皇帝的心思被隱藏,大多數人不知道他到底想些什麽,揣摩聖意更加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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